爱之歌
2021-10-08 23:03:41
  • 0
  • 0
  • 0
  • 0

  那是一个秋日的下午,白茫茫的太阳惨淡地挂在西边的天空。宅院中那棵孤零零的白杨树下,爸爸默然伫立,木讷的脸、泪水盈眶。窗台上,黑色的半导体收音机,一启遍遍播放着低缓哀怨的乐曲。

  我被一种苍闵的的气氛笼罩,惊恐地走到爸爸跟前。

  爸爸低下头,一字一句地说:“*****。”

  不知为什么,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一年我八岁。

  斗转星移,二十多年过去了,儿时的记忆已然模糊,唯有这一幕深深地定格在我的脑海中,随着年龄的增长,竟愈加清晰起来。

  小时候,我和爸爸的心是相通的。

  庆祝粉碎“***”的游行队伍中,迎接***那庄严而热烈的仪式上,爸爸穿着红背心,高高地站在五彩缤纷的彩车**,用粗壮的臂膀,擂响欢乐的锣鼓。人群中,我欢呼雀跃。爸爸,您的身影是那样的高大。

  在青草萋萋的山间小路上,在落日的余晖中,爸领着我散步。讲红*军战士长*征途中的艰险,讲雷锋叔叔的故事,讲陈景润伯伯刻苦攻关的事迹。娓娓的声音,诚挚的鼓励。爸爸,您的面孔是那样的慈祥。

  灯下,窄窄的书桌,我趴在这边写作业,爸爸坐在那边看厚厚的技术书。做完功课,爸便指导我阅读报纸上的文章,讲解期刊上登载的科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爸只是一名极普通的印刷工人。解放前,随祖你母来到陕西,先是给一家姓万的地主放牛,十三岁便到煤矿上做童工,同旧社会成千上万的儿童一样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

  说来令人神伤,刚刚脱去稚气的我却与爸爸开始了长达数年的隔阂。是我的顽劣同他过高的期望之间的矛盾所致,还是父子两人同样倔强的性格使然?时至今日,我亦已到而立之年,却和年逾花甲的父亲一样,不堪解开这昔日的迷案。

  我漠然地注视着父亲,带回一本本职工业校的结业证书,带回一张张先进工作者、优秀****的奖状。可是,做为两届市级人**大代表的他却在儿女的教育上反而变得简单粗暴起来。

  冷脸、责骂。

  我的身体一天天粗壮起来,我开始渺视他的惩罚。终于有一次大声地喊出:你还是人大代表呢!一下子,父亲满脸的惊愕,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颓然坐在沙发上。至此,裂痕又一次扩大。

  高中三年,两人相对无语。祖母年事已高,病魔缠身;母亲单位的效益不好,收入菲薄;哥哥已至婚龄仍在家中待业。一家子沉重的生活负担压在父亲肩上。父亲不能再在身边辅导功课了,也讲不出更加深刻的道理来,可每当伏案读书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投到我身上的他那沉甸甸的目光。

  然而,我落榜了。

  父亲失望之极。

  出路在哪里?父母间无休止的争吵,两个月极其难堪的假期。

  一段燥热的日子里,我开始复读。拚吧,为了未来的美好,为了结束这高压下的生活。几个月里,以身心超负荷的运转为代价,竟也在一次次模拟考试中取得了良好的成绩,在班里的名次跳跃似得往上移。我渐渐恢复了自信。

  命运竟再次捉弄人,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却病到了。吃不下饭,一度靠打点滴来维持营养;睡不着觉,靠母亲一次次买来的安定药片催眠;最痛苦的是读不进去书,脑子里终日混混沌沌,似乎把学过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

  夜深了,我木然在坐在床头望着书桌上小山似的课本发呆。恍恍惚惚的,我回到了童年:蓝天白云下,连绵起伏的山峦,一望无际的草地。跳啊、笑啊。一会儿躲在妈妈身后和爸爸捉迷藏,一会儿坐在爸爸肩头与妈妈比身高。妈妈洁净肃雅,爸爸神采收扬。多么幸福啊!我流着热泪喊:爸爸!妈妈!

  我从梦中醒来,爸爸不知什么侍候来到跟前,一边递过毛巾让我擦泪,一边用那结满厚茧的手给我试体温。朦胧中,看到爸爸慈爱的目光。是梦非梦,难道时光果真逆流。爸嗔怪道:亏你还是个男子汉呢。又接着说: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高考算什么。质朴的语言,简单的道理,这种时候对于我是多么的珍贵啊!

  我甚至怀疑起自己的听觉,可这真具切切是爸爸的声音啊。爸爸,虽然您故做的轻松没能遮掩住内心的焦虑,然而您亲亲的儿子已然感受到了那温暖的挚爱啊。谢谢您,爸爸!

  那一夜,我睡得很香很甜。

  十多年过去了。回首往事,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是爱给了我克服困难,度过难关的勇气。

  爱是人类最美好的语言。如今,已为人师、为人父的我愿以百倍千倍的爱奉献给爸爸、妈妈、学生、同事和一切有着美好心灵的人们。

  让纯真的爱充满人间!

  (2006-02-25 11:14:53)


 
最新文章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