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儿升起很高了,村子的上空炊烟袅袅。各家忙碌的依旧是主妇们,男人便凑在阳光下闲谈。 “看呀!那是什么鸟儿?”吴大指着院子对面的山崖嚷。 众人抬头看,崖边灰蒙蒙的乱草间一只深蓝色的鸟儿左右蹒跚。 “鸽子呗。”有人不以为然。 “不象。”吴大一手推了落在鼻梁上的近视镜仰颈望,一手在胸前摇摆。“嗬!是刺角子呢。” 吴大做过采购员的,向来见多识广,既是他说了,众人也便确信那极象鸽子的鸟儿定是什么刺角子了。于是,马上有...
我是在漆水河堤上遇到五孩的。七八点的样子吧,晚饭后来河边纳凉的人很多,我以为他才下班。“上啥班!放假都半年了。”五孩前后看看,又说:“回去也是热,吃不下饭,还不胜蹲这儿谝一会儿。”于是,我们便选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抽烟。 河堤上的人越来越多,有阖家围坐的老老少少,有孑然而行的孤男寡女,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大款。那几个聚在一起吆三吓四吹牛皮的肯定是工商所干部警察着装很分明检查院法院的人穿制服绝不是那个屌...
前些年村里的年轻人搓麻总是说这样的口头禅,把“发财”叫猪头,把“白板”叫白小芹,有人几圈不和,自悲自怨背了筋了,左右马上会附和道:背了筋,去找郭大。白小芹是村里极风流的妇人,这回不表她,单说那个叫郭大的。 郭大生前是地方上有名的捏骨仙,河南洛阳人,和白马寺郭家同乡同族;手艺却得自少林一位还俗的和尚。十里八乡的人们有跌跤闪了筋骨的,工伤断了肢的,都来找他按摩、对接,治疗效果极佳。也难怪人们打牌手气不好,...
我们单位的老吕喜欢文学,常熬夜写文章,完稿后便急着往外寄,却每每如泥牛入海,了无音信。我和他是同道,俗话说文人相轻(如果我们也算文人的话),我看不上他的文章,他对我也是这样;却喜欢看我的稿子,然后从头改到尾,有时也称赞,说我有进步了云云。 我的稿子倒常常在地方刊物上发表,上了报纸,他便对我的文章不屑一顾了,见我就嚷嚷:这种地方小报有什么档次呀。 一天中午,他端着碗来到我家,一边吃饭,一边给我们炫耀...
建成是新镇街上出了名的能人。在两方面他有过人之处,一是预见性好,二是脑子灵,考虑事情细致周全。 十年前,厂里正兴旺时,他就看出如今的不景气,没有交用于扩大生产的集资款,请了长假和媳妇爱荣开了个秴络摊子。前后不足两年,小挣了一笔。 惹得四邻眼馋,建成则放出口风,准备倒腾服装。小摊的营业证和那极好的地理位置仅管开价高,还是轻易地让了出去。 服装店倒是没开,建成却干起了包工头的行当。当时,建筑行业不规范,...
老汉姓和。农村人吃力大,面相老,六十挂零却跟城里年逾古稀的老人一般,我们都叫他和老汉。在我们单位的建筑工地上做零工,打石头,一天挣二十来个元。每天都回去,来回二十来里的山路,骑自行车。中午,在工地上,用白开水、干馍充饥。干的苦力活儿,穿得也惜惶,人却整日里乐呵呵的,就他的怪话多。前个干活的时候,把车子丢了。车子在地畔上撂着,没有锁。推车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娃。等人看着,车子已经推出几十米远了。老汉吆...
日怪,清早上班发现办公室的门上贴了个“脸”字,浓墨狂草写在纸上。走近看,上款是工楷小字:给刘书记。 莫名其妙,我招谁惹谁了。这伙人可恶,使出这种卑劣的手段。不管多少,厂里不是还发着工资吗,要知道市里还有好多企业停产半停产、中国还有上千万人没有脱贫呢。看来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哩,精神文明建设不能有丝毫马乎呵。 赵云这丫头真善解人意,早已扫掉扔在门口的纸屑,正踮着脚擦门上的浆糊呢。 倒会讲策略,给我来暗的...